点击数:72782013-09-08 10:12:08 来源: 都氏家祠
明初瓦屑坝移民历史
江西瓦屑坝作为历史上著名的移民地,与山西洪洞大槐树齐名。安庆很多姓的宗谱都记载着本族来自江西瓦屑坝。据考证,众说纷纭之瓦屑坝、瓦西坝、瓦家坝,皆为现在江西省波阳莲湖乡以西之古渡口瓦屑坝谐音。
瓦屑坝本是鄱阳湖畔的一个古老渡口,是明初移民的集散中心。明朝初年,政府官兵将江西饶州、九江两府各县的移民聚集到瓦屑坝,然后上船遣送到安庆府等目的地。因年代久远,移民后代随着传说的递减,逐渐淡忘了具体祖居地,将记忆的思路定格于“瓦屑坝”,似乎“瓦屑坝”成了原居地,这是一种思乡情结的归宿,就像华东等省区只记得“大槐树”一样。
上海复旦大学历史研究所所长葛剑雄教授指出,元代江西饶州路约相当于今日之波阳、余干、万年、乐平、德兴、景德镇、浮梁等市县,属江浙行省。鄱阳县就是现在的波阳县,那里有一个叫瓦燮坽的地方,那就是瓦屑坝。
瓦屑坝移民迁徙的目的地主要是安庆府及其周边地区。据《中国移民史》第一卷记载:“1389年,明洪武二十二年:至此时,迁入安庆府的江西饶州、九江等府籍移民约为27万……”。
瓦屑坝移民迁徙原因有两种情况:
第一种情况是,元末不堪受元人的虐待而被迫背井离乡迁到荒无人烟的安庆府。
中国人是安居乐业的,但元末的强权政治迫使当时许多老百姓无法忍受其屈辱,只好携儿带女另徙他乡。
据老者口传,元朝末期,统治者面对汉民族的不断反抗,为了加强对汉族的统治,为了有效阻止百姓逃跑,他们分派士兵驻入百姓家,百姓喊这些士兵为“鞑子”。规定每个“鞑子”管理五户汉人,五户供养一个“鞑子”,这一管理模式迫使汉人失去反抗能力,士兵们晚上驻兵营,白天分散管理五户,那时人民没有一点自由,说话受到禁锢,行动受到监视,交往受到阻挠。凡可作武器者,诸如锄头、“排刀”(菜刀)、锅铲、火钳等交由鞑子掌管,需要时经同意后发放,做饭前逐户领取“排刀”(菜刀)、锅铲、火钳,饭后再收回。晚上不许点灯。鞑子可在所辖五户中轮流吃住,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,尤为汉人所耻言者,凡新妇新婚之夜必由鞑子陪睡,平时鞑子可随意挑选民妇陪睡,民户生的孩子必须喊鞑子为“鞑鞑”,后演变为称父亲为“大大”,这一带有耻辱性的称呼竟延续到二十世纪六、七十年代。哪里有压迫,哪里就有反抗。终于有人想出了主意,鄱阳湖一带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反元斗争。元末某年八月中秋,江西九江、饶州等府百姓象往年一样,亲友间互送月饼,但与往年不同的是,这次月饼馅里都夹有一张小纸条,条子上写着“杀了鞑子好过年”的话,并相约腊月三十晚上一齐动手杀鞑子。那年年夜,江西鄱阳湖周边,男女老少齐动手,五家联合动杀机。盘踞在饶州、九江等府县的元朝统治者,一夜之间被杀了个精光。这就是瓦屑移民后代所津津乐道的“杀了鞑子好过年”的故事。杀了鞑子,个个心情舒畅,人人喜笑颜开。新年初一,邻里互相拜访、探望,看是否杀了鞑子,或交流杀鞑子的情节、紧张的心理。这场斗争,无疑是江西九江、饶州等府的人民取得了胜利,随之,元朝的统治也宣告结束。这个故事是安庆府移民家喻户晓的故事,因为这是他们始祖在江西的最后一件辉煌。可惜好景不长,数年后,鄱阳湖东的大量百姓被新建立的大明王朝强行迁至安庆府等地,但这些移民及其后代因此演变成了一个习俗:每年正月初一,邻里互相串门,互相问好,畅谈前一年的收获,交流本年度的设想,互相祝愿今年更比去年好。桐城有一个歌谣:初一不出门,初二拜新灵,初三拜母舅,初四拜丈人。这只能代表桐城境内挂车河以北地区的习俗,是皖北习俗的延伸。以南地区的习俗是:初一串邻居,有丧拜新灵,初二拜母舅,初三拜丈人。这一习俗桐西南及安庆市辖其他数县都是这样。
第二情况即为明初的强制移民。
属这种原因遗民的规模比第一种大得多。元朝灭亡,新建的大明王朝,为恢复经济、发展生产,实行了全国范围的移民政策,如山西洪洞移民,北平枣强移民,还有南昌筷子巷、朱市巷移民,江西瓦屑坝移民只是其中之一处。
明初的移民的政策是相同的,其强制性与洪洞移民大同小异,从以下几点可以看出。
1、为防止移民逃跑,官兵们把他们反绑起来,然后用一根长绳串连。据老人说,这一绑居然还绑出习惯来了,安庆府的百姓无事时都喜欢倒背着双手,交于背后。当然也有据说是洪洞移民专利的“解手”一词。
2、迁至安庆府后,兄弟不得居于一处。如通过查阅桐城境内《三安汪氏宗谱》、《云天汪氏宗谱》、《倒流河、觉林寺汪氏宗谱》等得知,桐城境内从鄱阳迁来的几支近房兄弟,都不是住在一起的。苍龙、乌龙兄弟,一居白兔湖边的将军庙,一居枞阳(原属桐城)境内陈家洲的六百丈;庙荣、庙龙兄弟,兄居双港镇上坂村,弟居青草镇三畈村。
3、迁至安庆后不得再回原籍。从两件事可以看到:一是安庆府移民没有与江西再有任何联系,老家具体居何乡都不知道,只知道瓦屑坝,就像洪洞移民只知道“大槐树”一样。二是从安庆地区独特的厝柩习俗可知。人们迁到安庆府后,期待着机会再迁回江西,人死后不愿埋入土中,只停柩于地面,等待回迁时方便,但年复一年,天长地久,人们觉得无回迁希望后,只得再埋入土中,但还对回迁抱有幻想,浅埋委棺,可见民心所向是迁回江西的,只有政府长时间实行高压政策,才保证了移民定居安庆。移民的思乡情结因此形成了安庆府独特的埋葬“两步法”。
4、瓦屑坝移民与江西原籍无任何联系。与历史上其他移民不同的是,瓦屑坝移民同洪洞移民一样不再与江西原籍有任何联系,如乾隆年间迁至陕南的安庆移民,大都与安庆原籍还保持着联系。他们没有迁回老家的原因除了移民们在此治家立业后不便回迁外,一个重要原因是政府禁止回迁。
有关明初江西移民迁入安庆和定居的史实,在官方的史书中几乎没有什么记载,主要原因不外乎两点:第一,安庆与饶州相距不远,一旦在人口和土地比例上出现如此强烈的反差,就必然会出现自发的人口迁移,政府的优惠政策对抚州人已经具有足够的吸引力,根本不需要再采取什么特殊政策,更不必加以强制。第二,与明初大规模的移民运动相比,从饶州迁往安庆,无论从距离还是数量来说,都算不上重大或突出。但在当地,在移民家族和后裔的心目中,这次迁移是永远值得纪念的大事。正因为如此,在地方志和族谱中,还是可以找到不少证据。
清康熙年间官居大学士的张英,是桐城人。他说:“吾桐(城)与潜(山)同郡而接壤,相距百里许。余之先自鄱阳瓦屑坝徙于桐,始祖为贵四公。潜亦同时同地并来鄱阳,始祖为贵七公,徙居于潜之青山焉。”(康熙《潜山县志》卷十四)清初宿松人朱书也说:“吾安庆,..神明之奥区,人物之渊薮也。然元以后至今,皖人非古皖人也,强半徙自江西,其徙自他省会者错焉,土著才十一二耳。”(《杜溪文集》卷三) 根据族谱记载所作的统计分析,证明张英和朱书的说法是可信的,张英的祖先张贵四、张贵七正是千千万万饶州移民中的成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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